杜衡深邃的双目仿佛将眼前的妻子看透了一般,唇边带着轻蔑的笑意说: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,所以想一脚把我踢掉?苏叶,你真得很能干啊!」$ p7 n2 m+ A) F8 i' p) L8 O
苏叶脸一红,硬着声音说:「不错,这些年来你帮了我很多,可是,可是——」
6 |( g& D2 u7 {; c 杜衡看着她难以启齿的样子,讥笑一声道:「你可以继续说。」% Y; {8 S6 Z1 ?% q5 y$ D/ }
苏叶被他这样一激,干脆豁出去一般,直截了当地说:「杜衡,这些年你掌管着父亲的公司,打理着父亲的财产,你是帮了我,可是你自己从中也是获益匪浅吧?」0 y$ m9 p% B5 d6 L6 ]: ]. G3 |* p
杜衡神色一僵,他猛地抬眼盯着苏叶,咬牙缓慢地说:「苏叶,你以为我杜衡是那样的人吗?」
9 O% j7 N( ?' o9 {: v5 M3 D* r 他冷冷地一笑:「我可是从来没有中饱私囊过一分钱!」' a5 G h& \/ l7 @
苏叶因为太过激动而急促地喘息着,她的脸颊绯红,她如火的眸子紧盯着杜衡,大胆地说:「杜衡,你根本不需要中饱私囊的,不是吗?整个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苏慕容的女婿,都知道你手里掌管着苏家的百亿财产,就凭着这一点,你融资投资哪个不是一帆风顺?你平时又得了多少便宜?」
# M/ C# b6 `+ h8 p) _ _; D5 @6 L 苏叶的话并不是随便说的,她在大学里上的课虽然都是象牙塔里的说教,但这也教会了她最基本的商业管理思维方式。她知道杜衡这些年非常大胆地扩展了他原本的经营领域,投资了一些颇有前景的项目。有时候得到比别人更多的机会,并不单纯靠的是钱,而是综合的实力,包括别人对自己融资的信心,包括自己的身家背景。+ K3 V! C% m$ ^! t( |1 p; p
即使杜衡融资一时出现困难,他依然会被人信任,银行依然会给他足够的贷款额度,政府照旧会把大好的项目交到他手上。这里面当然有杜衡自己出身的原因,但更多的,大家都知道杜衡是苏慕容的女婿。) o9 H0 U" ?( q
苏慕容曾经是商场的财神爷,苏慕容这辈子是不会缺钱的,于是苏慕容的女婿永远不会赖账的。/ z! [% ~4 q# w% D
苏叶单纯,但她并不傻,反而非常聪颖,当自己所学的理论和往日所见联系时,苏叶很快想清楚了其中道理。所以今天,她敢站在杜衡面前,非常自信和肯定地问:「杜衡,你敢说你从来没有从这段婚姻中受益吗?」
0 Q6 B. y9 k7 R: l) H 杜衡听到这些话时,平生第一次,在苏叶面前他愣住了。
" H. F& z1 u9 @3 D5 w$ a- V6 H 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苏叶一般打量着苏叶,自己昔日那个娇弱的小妻子。这是他捧在手心呵护长大的女孩,可是有这么一天,这个女孩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谈着婚姻和受益。
- X( u# k! \' v8 s& x) ^0 R 杜衡在片刻的不敢置信后,他很快冷静下来。
6 y5 h; N3 x' d7 ?( c" C 眼前这个女孩仿佛谈判般和自己叫板,但她到底是太嫩了。
9 q* K: e9 g2 [+ n; I 谈判桌,一向是杜衡的天下。6 h- w# U" |% }! r M
他让了一步,原本略显阴狠的神情放松了,长出了一口气后,淡淡地问苏叶:「好,假如你要和我谈利益,我承认我确实从这段婚姻中获得了莫大的好处。现在呢,你要和我离婚,那你打算怎么做?」他挑眉讽刺地笑了下:「你要向我追讨好处费吗?」/ z- E$ H. F, w7 O9 @
苏叶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说话,这让浑身紧张准备大干一场的她感到些微迷茫,她眨了眨眼睛,摇头说:「没有,我不需要好处费。」0 L, d, f/ E, T# E$ L+ G
事实上,好处费这个字眼原本就很奇怪。说到底他照顾了她六年,而且还有一年的夫妻情分,他们怎么也到不了斤斤计较好处费的地步。% ~5 A8 D- ?, [4 x j
她认真想了想说:「我在财产上是可以做出让步的,只要你答应和我离婚。」 G C8 p. l5 T2 a& n
杜衡「哦」了声,望着她的眸子冷若寒潭,深不见底。( L1 S" P h. x
苏叶见他这样,不知道他又是打了什么主意,忙问道:「你能答应和我离婚吗?」) a, w8 T: Z9 y9 T6 ]# S6 L
杜衡微侧着头,打量着自己的妻子说,若有所思:「苏叶,你认为我为什么娶你?」/ G9 g( M3 w L. v/ ?# R
苏叶愣了下,杜衡为什么娶自己呢?
. E- L+ g$ l) w- \, r i2 L0 g 她回忆起那一年,那一天,杜衡牵着穿了白色婚纱的自己走进教堂的情景。
# x# y% _. M+ ?1 @ 他为自己戴上戒指,坚毅的唇低头轻吻了自己的手,他在牧师前发誓,说要照顾自己一生一世。+ d' U% }# j8 s9 I3 B- _$ a
杜衡见苏叶久久不答,轻笑了声:「苏叶,你一定是在想,我是图谋你的家产吧?你知道的,曾经有人开玩笑说,娶了苏慕容的女儿,我杜衡少奋斗了一百年。」
( X8 Z9 i# L5 f 苏叶下意识地摇头:「不,我没有这么想。」; a c* P1 x+ |; d; \. k: X, f' X6 S
杜衡却紧盯着苏叶不放:「你就是这么想的吧,你甚至怀疑你父亲的车祸可能和我有关系?是不是?」2 H6 v( W; Q; H3 A. P- }# I
苏叶脸色一白,她慌忙摇头,大声说:「不,我没有怀疑你!」
S, P1 Y& D8 G% R& |5 u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,她自己也是一怔。其实在这之前,她是不安的,她开始害怕开始怀疑,她不再像过去那么信任。+ X( h1 d/ _, \7 i' o' D! i
可是如今情急之中喊出来了,她这才忽然意识到,自己是愿意信任杜衡的。) w$ p' R4 B0 J' C) A
那个在雷电之夜哄着自己入睡的男人,那个六年如一日对自己呵护备至的男人,那个曾经吻上自己额头的男人,怎么会是杀父的凶手呢?4 C6 A) Z+ y# ~4 ]4 S" s
杜衡笑了,他点头说:「很好,苏叶,你没有怀疑我,你也不认为我是为了钱才娶你,那么你说我是为什么娶你呢?」
4 F4 J- N3 V$ B" ~4 R9 x 这个问题苏叶真得答不出来。
. ~# ~3 i. e' r9 \ 爱情这个事情,她偶尔也琢磨过,不过杜衡和自己实在太遥远了,就如同如今桌子上的两杯饮料,一个是绿茶一个是果汁,一个清淡苦涩一个浓郁甜香,南辕北辙毫无交集。这显然不是苏叶所认知的爱情。4 y' R3 s" T9 v8 q) {( s8 Y
苏叶忽然想起石磊,游乐场的那个吻,让她至今想来心跳加速,那个男孩子说他爱自己……这是爱情吗?+ [# F# N- R5 a1 G. a6 F: R% u! [
杜衡在一旁没有仿佛苏叶神情中的任何一丝波动,看到苏叶眸子里隐约闪过的期待,他的脸上浮上了无奈的落寞。- ? y) { q; L
他低声笑了下,仿佛逗弄着家中宠物般,柔和地问苏叶:「你连我为什么要娶你都不知道,又怎么能认为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肯离婚?」
7 h7 v9 [4 Q0 r 苏叶怔仲片刻,抬起头坚定地望着杜衡:「我不管,我要离婚。」她嫣红的腮帮子微微鼓起,带着点孩子气。
% E2 |( t3 {" A# x1 d& h 她就如同一个任性的小女孩,认定了一个方向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! s$ n/ r: p( x' g0 d# X( a
如果这是在以前,苏叶只要小小地撒娇一下,杜衡绝对肯放下身段去哄着她的。可是如今杜衡显然是不会了,如今的杜衡唇边带着一抹似嘲非嘲的笑意,摇头说:「我不想离婚。」6 Q) x) I, D/ `/ q
他再次轻挑剑眉:「当初结婚的时候,你并没有反对,现在你不喜欢了,说声离婚就要离婚吗?」
7 o1 R! `9 l" l: @$ ~$ z 苏叶想想也是,便问道:「那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答应离婚?」
$ y2 S" D9 i/ K3 O) ~ 杜衡皱了下眉:「让我想想。」然后低头沉思。
, w$ O. O% T. |& z( @! H! N4 j 苏叶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沉思中的杜衡,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。
- C' V( V" a2 h9 s 过了好半天,杜衡终于动了动,端起一旁早已凉了的绿茶,轻饮了一口。$ i( Q" Y4 _- n( c1 Y/ t% [
凉透了的茶水,果然是够苦涩。
' `/ x7 R/ ?! E5 u, V 杜衡抬眸扫了眼一旁期盼地等着答案的苏叶,笑了笑说:「我也不知道。」
- t) [3 I. n E8 C" M# r 听到这个,苏叶眼中冒火,猛地站起,大声怒道:「杜衡,即使你不愿意,我也要离婚!我会马上去找律师谈这件事的,假如你非要为难我,我不介意法庭上见。」若是真得法庭上见真章,到时候杜衡绝对是得不偿失。
- r, e: z7 a S. I0 O. D- w2 ^6 }1 L 杜衡再次品了一口那凉透了的茶水,涩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,他慢悠悠地说:「我也没有说不会离婚。」
0 ~3 Y$ f( c% L- y( z, Q w 「哦?」苏叶火亮的眼中有一个问号。5 K) Q; @. G- G! H; _5 s$ I+ `4 R' q' d
杜衡不慌不忙地向苏叶解释说:「离婚是大事,我需要时间考虑。」
4 R, |" _, a1 u$ L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:「你也需要时间考虑,考虑下应该怎么补偿我吧。」: s4 u6 o: P2 Y6 b* R
补偿?苏叶惊讶得长大了嘴巴……
- L% A/ k5 w( e; G7 T; Y4 F7 q- [; t: N1 q 杜衡点头:「是的,我们离婚的消息传出去后,对我的名声影响很不好,你必须适当地对我做出补偿。」
+ h s5 U- B2 T 苏叶皱紧了眉头,她想了下,艰难地开口说:「好吧,我会想一下的。」2 r& r7 a0 ?8 }8 k( M. 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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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、绿帽子
0 T( X! P) z/ ~ 当晚苏叶抱着自己心爱的抱枕回到没结婚前的那个房间去睡了,她想着既然已经提了离婚总不至于再一起睡吧。临睡前,她给罗子沙打了一个电话,随口说起自己打算离婚的事,把个罗子沙惊得几乎说不出话。# x V/ ?' I. v9 s8 }6 R# ?$ R0 ?
苏叶心绪不佳,和罗子沙约定了第二天的见面后便挂了电话。6 O2 k$ y0 p6 x/ R
她将自己摔倒在昔日睡惯了那张床上,抱着米老鼠抱枕两眼散漫地望着天花板。
+ A# E* N8 \$ N% A0 D7 c 面对杜衡时,她总是习惯性地被对方的话语牵着走,可是如今一旦冷静下来,她也明白了刚才那番话中的蹊跷。但是她已经不想去思考杜衡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,毕竟这个人的心思她很少猜对的。
8 V1 H- C' F# T+ c 她胡乱想着,不管如何总是要离婚的。离婚后她是可以对杜衡做经济补偿的,只要他肯离婚。( n6 x3 C6 Y- q7 c' U2 C3 b4 R9 R
她想了很久,脑中也思索过为什么杜衡要娶她。如果说那时候的杜衡对十八岁的自己有了爱情方面的冲动,她是不信的。她虽不懂爱情,但总觉得爱情不应该是她和杜衡之间的白开水。至少,应该有白天时石磊的吻带给她的悸动吧?
# n/ Z1 i$ u7 C$ k 各种对未来的想法以及对过去的回忆在她脑中纷乱地上场,到了后来她终于倦了,斜靠在那里睡去,怀中依然抱着自己那个心爱的抱枕。9 ~' a; f6 B$ q4 z1 a& t6 d& 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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